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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間的瞬間，他說：“以後記住，你是我沈墨琛的女人，不要再挑戰我的極限。”
我頓了腳步，兩秒後，進了洗手間，關門。
往自己臉上拍了好多水，看著鏡子裏滿身滿臉的紅，還有那些刺眼的印記，兩滴淚水終於奪眶而出。
淚被我很快擦掉，門外傳來關門的聲音，伸在洗手池上方的手驀然停住，約莫半分鐘後，我才收回手，找到帕子擦幹，然後開門出去。
找到藥，按照醫生說的方法，在哈利身上塗抹，然後給它順順毛。
等到我走到廚房要給它弄吃食的時候，才想起今天轉了一大圈要買的東西，居然沒有買。
我沒了辦法，現在這個時候，也不可能再去買了，於是找出鍋來，給哈利燉了粥，又加了一些紅棗進去。
索性哈利吃著還不錯，可能也是失血過多，安靜地吃著，沒有發出任何聲響。
等它吃完，我又給他盛了一些水，等它閉著眼睡了，我才托著兩條被過山車碾過般的雙腿，離開碧桂園的別墅。
一路上，我的腦海裏仿佛都是空曠的，什麽事都沒有想，什麽事，我都不想想。
回到家裏，保姆已經準備好了飯菜。
我換鞋的時候，保姆走了上來，問我：“太太，飯菜都備好了，吃飯吧。”
我淡淡地嗯了一聲，走到餐桌邊，上面擺著的，是保姆早上問我想吃什麽時，我隨意說的幾個菜，沒想到她全部都買來弄好了，而且色香俱全，我相信味道肯定也是不差的。
可我突然什麽都不想吃了，甚至看著這些菜，我有點想吐。
“周姨，你吃吧，我已經在外面吃過了。”
我有些疲憊地說。
周姨有些奇怪：“太太，這不是你早上出去的時候說想要吃的嗎？怎麽先在外面吃了，或者要不要再吃點？”
我擺擺手，果斷道：“不用了周姨，今天虧了你一番好意了，我真的吃不下了，有點累了，你自己吃吧，我先上樓休息了。”
說完，我便上了樓，周姨看著我的背影，輕聲嘆了一口氣。
回到房間，洗了澡我便上了床。
靜靜地看了外面的夜色一會兒，我才拿著手機，翻到高慶麗的電話，給她發了一條短信過去。
【你有江峰的電話嗎？】
短信很快回過來。
【你要他的電話幹嘛？】
我想了一下，想到沒必要把今天的事情鬧大，要是高慶麗知道了，以她的脾氣，說不定會去公司找沈墨琛理論。
於是，我回道：【沒事，就是今天他幫了我一個忙，我想找個時間請他吃飯，走的時候忘記要電話號碼了。】
【哦，我這裏沒有，你等一下，我給你問一下其他人。】
【好。】
約莫十分鐘過去，高慶麗的短信發了過來，只有一串數字，我看了一遍，點了添加通訊錄，然後關上手機。
睡到半夜的時候，突然間醒過來了，刷了半個小時微博，卻發現還是睡不著。
也不知道怎麽了，我竟拿著手機給江峰發了一條短信過去。
【今天的事謝謝你，他脾氣不好，我替他向你道歉，找時間我請你吃頓飯。】
點擊發送的時候，我還是猶豫了一下，想著現在半夜三更的，是不是會打擾到他睡覺。
然而，手卻在我想的時候，不小心觸碰到屏幕，短信已經發了過去。
我懊惱地低吼了一聲，把手機往床單裏一丟，拉開被子，被自己全部陷進被子裏。
可是，等了好半天，也不見手機有什麽動靜。
可能是，睡著了吧，我想著。
就這麽躺了半個小時，睡意再次漸漸襲上來，我把腦袋從被子裏伸出來，沈沈睡去。
第二天照常去公司上班。
昨夜睡眠本就不足，加上早上的高強度工作，我竟有點想睡覺了。
捂著嘴打了一個哈欠，突然聽到對面的同事嘖嘖嘖了幾聲。
我問她：“你怎麽了？”
她拿著手機，笑得一臉花癡樣：“昨晚看了一個霸道總裁文，有一個情節就說那個女主撒撒嬌說公司給員工的壓力太大，男主當下就給員工帶薪放了假。”
我揶揄她：“你是想放假想多了吧，再說了，那都是小說，總裁，霸道總裁都是以如何壓榨員工以提高整個公司的收入為目的好嗎，總裁是什麽，總裁都是資本家，資本家都是幹什麽的，都是吸血鬼，是要喝血的！”
一句話吐槽完，我發現我對面的同事張大了嘴，一時竟不說話了，還有周圍的人也都沒有聲音，與平常的熱鬧一點也不同，感覺有些詭異。
偏偏，我吐槽的聲音並不小，於是整個辦公區域剎那間都是我一個人的聲音。
我說這樣的話，沒有人附和，那麽......
只有一個可能，那就是......
果然，我僵硬著身子，回頭，沈墨琛直直站在電梯面前，面朝我們這邊的方向，不動如山。
所以，我剛剛那一番話，全部被他聽見了......
我尷尬著轉過臉，裝作沒看見他的樣子，手拿著筆在紙上胡亂寫著什麽。
直至，電梯叮的一聲，我的身子也跟著顫抖了一下。
然後，同事才終於放松下來，嘆了一口氣，說：“曉曉，有一瞬間，我差點以為你快要活不成了......”
我輕輕咳了兩聲，故作淡然地說：“有這麽誇張嗎？我說得可都是大實話。”
☆、035：你會怎麽辦？
同事伸手過來拍了我一下，說：“是是是，你最牛逼，也只有你敢當著沈總的面這麽說了。”
“切。”
其實，剛剛看見沈墨琛的時候，我的心裏，似一鍋亂粥。
、、
給江峰發的短信，一直到下午還沒有收到回信。
我有些懷疑是不是高慶麗的消息有誤，於是下班之時，又站在工作的位置，拿著手機，撥通了高慶麗的電話。
那邊很快接起，餵了一聲。
“你給我的電話確定沒有錯誤嗎？確定不是他以前用過不用的電話？”
我直抒胸臆。
高慶麗好像有些忙，像是在跟誰說這話，隔了十幾秒，才跟我說：“千真萬確，是我問方俊的。”
方俊是江峰的鐵哥們，所以電話號碼不用懷疑。
“好吧，那我先掛了。”
“好，我先忙。”
道了拜拜，我掛上了電話。
按理說，不應該啊，以江峰的性格，不可能收到短信不回啊，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？
不不不，我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，昨天......那麽難堪。
於是，原地站定了好一會兒，我果斷收起了電話，整理好包包，出了公司。
幾番思考，幾番糾結下，我還是在附近超市裏，買了一大袋狗糧，打了車去了碧桂園。
進門的時候，哈利正在窩裏睡覺，許是聽見了我開門的聲音，它突然睜開眼，醒來。
我先蹲下去看了看它，用手摸它的臉：“哈利，今天有沒有好一點，傷口還痛嗎？”
他低吼了一聲，往我手心裏蹭。
我輕輕笑了一聲，卻突然想起昨天，昨天沈墨琛就是在客廳裏要了我，那時候，哈利也在場。
雖然知道它什麽都不懂，但我還是羞紅了臉。
楞了一下，又用手摸了摸它的肚子，問它：“餓了吧，我這就給你做吃的去。”
哈利閃了一下眼睛，算是給我的回應。
給哈利做完吃的，我早早就回了家。
距離公司這一季度的服裝發布會，還剩下不到二十天，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做。
沈墨琛上次拒絕了和那三家商場合作，雖然沈氏家大業大，但是三家大型商場，還是一筆不小的損失。
現在若是再把眼光放在其他市區或是省市，不僅時間上不允許，還會平白增加一大筆不必要的開支，不利人不利己。
在書房想了好一會兒，終是下了決定--我打算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裏，重新找幾家合作方，若是協議順利簽下來，那再好不過，若是短時間內找不到，那也不會比現在虧，至少放著資源下一季度繼續用也可以。
我把自己的想法，用手機備忘錄記錄下來，然後上網，找到幾家在B市中小型的商場，讓莫助理給我找了聯系電話。
看著備忘錄上面記錄下來的電話和各家商場的特點，我滿意地笑笑，看了一眼時間，已經是晚上的九點了。
好累。
站起身，手裏拿著手機，伸了一個懶腰，信步走出了書房。
保姆見我下了樓，一臉累極的樣子，溫言道：“太太很累嗎？要不要給你弄點晚餐？”
保姆知道我一向沒有吃夜宵的習慣，一是為了身體好，二是為了保持身材。
不過聽保姆這麽一說，我還真覺得肚子有些餓了。
“啊......”我猶豫了一下，手撐在肚子上，誰知，肚子竟很配合地叫了兩聲。
我微囧：“呃，好，那麻煩周姨了。”
周姨笑笑，轉身進了廚房，隔著廚房門，說：“麻煩什麽啊，平時你們都不怎麽在家吃飯，我算是很閑的了。”
是的，好像自從結了婚到現在，我和沈墨琛都不怎麽在家裏吃飯，更不用說一起吃飯了。
“是啊。”
我邊答著，一邊大腦放空著，在廚房周圍游蕩，很快，目光就瞟到了陽臺上的那幾株植物。
全是仙人掌。
陽臺上的暖黃的燈光打在那幾株仙人掌上面，有些違和感。
卻也有些單調。
我正要拿手去輕碰一下的時候，保姆端著夜宵出來了。
“太太，快過來吃夜宵了。”
“哦，好，馬上過來。”
保姆給我煮了一碗香噴噴的面條，不是那天我給沈墨琛做的那種雞蛋面，而是大排面，很大的大排。
吃到一半，我肚子就有些飽了：“周姨，這個大排好大，我可能要辜負你一番好心了。”
周姨正在整理客廳茶幾上的東西，拿著抹布走過來：“太太要是實在吃不下，就不要硬撐，吃得下多少就吃多少，別到時候弄得身子不舒服。”
“哎，好。”
一碗面還剩下一半，肚子就飽飽的了，我一只手撐著肚子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下來，整個過程中像極了人家懷孕幾個月的孕婦。
和保姆嘮嗑了幾句，我便上了樓。
一夜無夢。
第二天正午，我照著莫助理給我找的商場負責人聯系方式，坐地鐵找了過去。
第一個，華源。
當我下了地鐵看到“華源商場”四個字的時候，心裏驀然開心了一下，畢竟對於我這樣的路癡來說，不需要找目的地，運氣實在是再好不過了。
靜靜站在門口看了幾眼超市的外觀，雖然不是最豪華宏偉的，可看這個規模，並不小。
我很滿意。
走到超市裏面去，找到了前臺。
“你好，請問一下你們的許經理在嗎？”
前臺先是楞了一下，隨後上下打量我一眼，緩慢開口：“你好，經理在開會，請問你有預約嗎？”
“有的。”
我說，然後我看見她給許經理打電話。
半分鐘後，她放下手裏的電話，微笑道：“小姐你好，經理現在正在忙，請你在休息室等一下。”
我也回笑：“好。”
然後，我被她帶到了休息室。
前臺給我倒了一杯水，遞過來：“小姐，你先喝杯水吧。”
“好。”我答。
前臺出去。
休息室裏，只有簡單的一張條形桌，一個飲水機，兩組對立沙發。
我擡著那杯水喝了幾口，放在面前的桌子上，覺得有些無聊。
看了眼手機，已經正午十二點五十了，下午的工作我委托了其他同事，所以並不擔心。
我給莫助理發了一個信息。
【明天要見的那個商場的負責人，你幫我預約見面了嗎？】
莫助理的短信隔了兩分鐘傳過來【聯系好了，舒小姐放心。】
我輕輕一笑，手指快速動著【好，謝謝你。】
【不謝。】
要問的事問完了，我覺得沒事做，深呼吸兩口，腰桿挺得直直的，在心裏模仿了一下一會兒見到許經理時說話的場景。
這是我第一次一個人出來拉生意，而且沒有沈墨琛的光芒。
特意讓莫助理不跟他說，內心裏既是想要好好做好一件事，亦是想要證明一下自己也是有能力的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，我漸漸開始坐不住，看時間，已經是下午兩點半了。
許經理還沒有出來。
我自顧自又環視了一下房間，實在覺得有些無聊了，開始拿著手機刷微博。
我沒想到，幾乎一年沒有在微博上發聲的沈墨琛，居然發了一條微博。
我手很快地點進去，只有一個“謀”字。
“謀。”
我默念了出來，什麽意思啊？是他要對人用謀，還是別人對他用謀了？
就在這時，門從外面被打開了。
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，五官不是特別精致，但臉上特意留下的胡須，倒讓他看起來男人味十足。
我猛然站起來，還來不及說什麽，男人已經楊唇先開了口：“舒小姐，你好。”
看著他伸到我面前的手，我怔怔地看了一秒，伸手與他握上：“許經理你好。”
放開手。
男人點點頭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，說：“坐下吧。”
“好。”
我們兩個對立而坐，近距離的接觸，讓我發現這個男人的坐姿也是很正的，雙手輕放在膝蓋上方，背很直，給人很精神的感覺。
言歸正傳。
我說：“許經理，今天冒然把你約出來，打擾你的時間了。”
許經理：“舒小姐嚴重了，倒是我剛剛開會，讓你在這裏等了這麽長的時間，抱歉了。”
我搖搖頭：“想許經理這樣的大人物，自是有很多要忙的事，能夠抽空出來見我，已是實屬幸運，我等等又有什麽呢。”
許經理被我逗笑了，我有些懊惱，臉上繼續淺笑著，心想，也許是他覺得我這樣年紀的人，到底是太嫩了，不知天高地厚。
誰知，下一秒，他居然很紳士地跟我道歉了：“那個......舒小姐，不好意思，我只是覺得，雖然你說話一板一眼的，但是，讓我聽著並不那麽心煩。”
“嗯？”
“舒小姐跟以前來跟我要合作的人不一樣。”
我不明，都是做買賣，能成就簽個協議，不能成就當是交個朋友唄，有什麽不一樣的。
於是，我問：“哪裏不一樣了？”
許經理拿了茶幾上的紙巾，遞給我一張，我接過。
他說：“怎麽說呢，我們做個假設啊。”
我用眼神示意他開始。
“倘若，我今天要是一天都在忙，都在開會，甚至說我忘記了跟你有這麽一個預約，你會怎麽辦呢？”
☆、036：還有其他要買的嗎？
“能怎麽辦。”我實話實說：“那就明天再來唄，不是每一件事都是一次性能做完做好的。我既然來了，肯定是要做足了面臨各種事況的準備的。”
許經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然後緩慢開口，一字一句地說：“所以，我說你跟其他想要跟我合作的人不一樣。”
我靜靜地看著。
他突然站了起來，然後走到飲水機面前，彎腰下去，找到兩個一次性杯子，倒了水。
遞了一杯給我。
“謝謝。”我接過來，對他說。
他再次坐下，喝了兩口，不疾不徐地說：“說實話，我剛剛在監控裏看見你了。”
我有些驚奇，嘴角張大：“啊？你，剛剛......難道沒有在開會？”難道過去的這一兩個小時，他一直在監控我？
“開會固然不假，但是我十二點半就結束會議了。”
我看了他一眼，臉色毫無波瀾，不像是說謊的樣子。
我淡淡地哦一聲：“沒事啊，反正結局是你出來了，多等一會兒和少等一會兒又有什麽區別呢？”
這是大實話，只要能在這期間，拉到一個半個商場的支持，就是有收獲的。
“我聽說，你們沈氏，前段時間才終止和三家大型商場的合作？”
他能知道，我覺得並不稀奇。
我嗯了一聲，承認。
“為什麽？”許經理問。
為什麽，其實我至今為止也不知道為什麽，可能是因為沈墨琛說的，我給他戴了“綠帽子”。
可是，沈墨琛是個實實在在的商人，也不可能為了這些有的沒的事情做出這麽草率的決定。
“我不知道，上級的事，我們都不清楚。”
許經理繼續打量我，半晌，卻突然埋下頭來，極其八卦的樣子。
“聽說，是你們沈總因為一個女人才終止了和他們的合作的。”
“女人？”
“嗯，女人，聽說，那個女人已經住進他家了。”
我一下子楞住。
那天的當事人除了我沒有其他人了，所以說，他終止和那三家商場的合作，是因為我？
那......
不過，我肯定不能把我和沈墨琛隱婚的事情透露出來的。
就在這時，莫助理的電話打過來了。
我看了一眼手機上跳動著的名字，歉意地看了看對面坐著的許經理，說：“不好意思，接個電話。”
許經理把手一擡，示意我隨意。
我走到窗邊，又看了一眼許經理那邊，劃開電話。
“舒小姐，沈總現在讓你馬上到E+來。”
“有什麽事嗎？”
“我不知道，但是沈總已經在這裏等你了。”
“哦，好。”
掛上電話，遲疑了幾秒鐘，我重新走到沙發邊。
有些歉意地看著許經理，說：“許經理，對不起，我現在不得不離開去處理一些事。”
許經理答應得很爽快，從座位上站起來，對著我笑笑，說：“好吧，那我們下次再約。”
“好的，謝謝理解，拜拜。”
“要不要，我讓司機送你過去？”許經理問我。
“不用不用，謝謝。”我彎腰拿起自己的包，斜跨在肩上。
許經理送我到樓下。
到了E+，莫助理挺直身板在商場大門口等我。
我快速走過去，他看到我，往商場大門口正中央走了一些。
“舒小姐，往這邊走。”
我點頭：“好，走吧。”
跟著莫助理的方向，我們很快到了一家服裝店，裏面全是奢侈品，那是我平時可望不可即的。
我有些懵，難道今天又有什麽晚會需要參加嗎？自從上次之後，我心裏是有些抵觸參加什麽聚會的，主要是我不知道沈墨琛會不會當著眾人的面，又帶著蔣夢婕一起出現，那樣，顯得我很外人。
“舒小姐，沈總讓你先進去選好你需要穿的衣服，他馬上就過來。”
“他沒有跟你說要去做什麽嗎？為什麽突然帶我來買衣服？”
莫助理推了推臉上的黑框眼鏡，站得很直：“沈總一會兒要回老宅。”
我下意識問他：“又是什麽聚會嗎？”
“舒小姐......”莫助理提醒我道：“難道您忘記了？沈總的小姨，上次她回來，沈總就匆匆見了一面，隔天就去出差了。”
“噢......”我恍然大悟：“嗯，那好吧，你在外面等我。”
“好的。”
話閉，我把手裏的包遞給莫助理，讓他幫我拿著我進去挑選衣服。
其實裏面的衣服是不難挑選的，隨便拿一件，都能把人的氣色襯起來，只是想到上次我也是跟沈墨琛的小姨見了一次，後來工作忙，加上要照顧哈利，一直沒有再次過去老宅看望她，久而久之，這件事情就被放在腦後了，於是我選衣服時不免認真了起來。
最終，我選了一條淡綠色的裙子，很素凈的顏色，款式也中規中矩的。
在店員的幫助下，我換好了那條裙子，這時，沈墨琛正好過來了。
我背對著他。
店員甲摟著腮幫子：“哇塞，這男人好帥！”
“是啊，是啊，難道是，來付錢的？”
“先上去問他吧。”
然後，有一個店員走上前去，我跟著她的腳步回過頭，正好看見這一幕。
女店員站在沈墨琛身邊，說：“這位先生，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助你的嗎？”
沈墨琛連看都沒看她一眼，徑直擡腳從她身側走過來，在這麽多雙目光下，站在我的身邊來，淡道：“選好了？”
其實，我心裏還是有氣的，以前一直都是壓制著，可就是在蔣夢婕出現之後，我發現我對他漸漸沒有以前那樣的耐心了。
可能是，以前知道他只是單純的煩我，只要乖乖的，好好對他，總是有機會的吧。
但是現在不一樣了，他身邊有其他女人，一切都不一樣了，仿佛脾氣也越來越不受我控制了。
尤其那天，他那麽說我跟江峰。
算了算了，現在還在外面，沒必要讓大家都那麽難堪，至少，我是拿了奶奶的錢的，拿了他們沈家的錢的，於公於私，我都不能這樣隨著性子來。
“嗯。”我說。
“還有沒有其他要買的？”他問。
我呆楞了一下，他是要跟我買衣服嗎？
不過，婚後奶奶給我添了很多衣服，多了我也穿不下。
我急忙擺擺手：“不用了，這件就夠了。”
然後，在所有人的註視下，我看著沈墨琛從西裝袋裏摸出一個黑色的錢包，從中抽出一張卡來，長手遞給前臺：“買單。”
“哦......好。”店員說。
車子緩緩駛入老宅，莫助理把車後備箱裏的東西全部提出來。
現在我才看清那些東西，有女人的衣服、化妝品，甚至還有一束藍色妖姬。
還真是浪漫......
莫助理還幫忙拿進去，卻被沈墨琛制止下來。
“少軍，你先回去休息吧，我拿進去就好。”
莫少軍楞了一下，隨後回走了幾步，把東西遞給沈墨琛，說：“沈總，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恩。”沈墨琛接過那些東西，淡道。
目視著莫少軍離開。
原地站了好幾秒，見他還沒有往前走，我擡腳正要先行。
沈墨琛突然咳了一聲，對著我餵了一聲。
我頓住腳步，有些不太情願地回頭，問他：“怎麽了？”
他什麽也沒說，走上來幾步，眼睛先是盯在了我的手上，然後曲著一只胳膊，做讓我挽著的動作，然後眸光散開到別處。
我居然忘記了這個茬。
很快會意，輕擡一只手，從他手腕的縫隙處伸進去，等我的手臂與他的契合在一起，他看了一眼，才滿意地帶著我往屋裏走。
剛進門，王姨就迎上來：“先生、太太。”
我們皆是嗯了一聲，在玄關處剛換好鞋，沈墨琛的小姨和奶奶就聞言過來了。
奶奶狠狠瞪了沈墨琛一眼，沒有理他，一把把我拉過去：“曉曉回來了。”
“奶奶。”然後目光看向沈墨琛的小姨：“小姨。”
小姨笑著嗯了一聲，問：“你們吃了嗎？”
我正要接話，沈墨琛已經換好鞋，攔著小姨說：“哎喲小姨，我既然要過來，怎麽可能會吃了飯過來，肯定要空著肚子吃你的拿手菜啊。”
小姨用手刮了他的鼻頭一下，笑了：“你這個小兔崽子，就只知道吃。”
沈墨琛把腦袋一扭，又縮回去：“誒，小姨，你這樣子就不對了，我捧你的場你不謝謝我，反倒是嫌棄我只會吃了。”
“貧嘴！”小姨把他放在她肩上的手拍打下來。
奶奶挽著我，我們緊跟在他們身後，在沙發上坐下來，沈墨琛和小姨坐在對面。
他好像真的和小姨的感情很好，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幼稚得這麽真實的一面。
看我看他們看得認真，奶奶突然探頭過來對我說：“墨琛小時候最喜歡跟他小姨的路，有時候他小姨過來，他一纏著就是好幾天不讓人回去，好在他小姨也是一個大大捏捏的性格，每次他有什麽要求，都拒絕不了。”
從小估計跟我最親近的，算是我媽媽了吧，因為我爸爸只喜歡兒子，重兒輕女的思想很嚴重。
於是，我打從心裏眼羨慕，揚起嘴角，感嘆道：“這很好啊。”
☆、037：我太太不喜歡生人觸碰
我看著對面一直在“咬耳朵”的兩人，他們臉上親和的笑容，彼此說笑，彼此分享小秘密，一時間，竟覺得像是看到了嫁進沈家這麽久以來最美的風景。
下午五點，沈墨琛執著要吃小姨做的飯菜，小姨圍上圍裙，進了廚房。
沒過一會兒，沈墨琛也跟著進了廚房打下手，我本來也要去幫忙的，剛從沙發上站起來就被奶奶拉住：“嗳，曉曉，等他勞動一下，不然他不知道人家做飯人的辛苦。”
我癟癟嘴，其實沈墨琛平時做的事，比家務要累很多吧。不過他和小姨這麽久沒見了，多給他們留些空間也好。
於是，我在沙發上陪著奶奶看電視。
電視上正在播韓劇《來自星星的你》
正在播放女主有危險，男主用超能力去救女主的片段。
奶奶喝了一杯水，突然說：“這個劇的劇情不錯，挺新鮮的，不是說韓劇都有三寶嗎？”
我若無其事地接了奶奶的話：“哪三寶？”
“車禍、癌癥、死不了啊，難道你不知道？”
“我......我知道。”
其實，我是真的不知道，一般來說，電視劇我也只是看看，也不會去總結這些規律的，沒想到奶奶居然還知道這些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，廚房裏傳來飯菜的飄香。
“曉曉，你去樓上給奶奶拿一點東西下來吧。”奶奶說。
“好。”
“奶奶的房間，桌子上的那一串佛珠。”
“好，我這就去。”
我站起來，往樓上走。
到了房間，開了燈。
奶奶的房間格局跟沈墨琛的差不多，靠近門邊就是浴室，往裏走了一段，就看見一張大床。
房間的裝修都很現代的，只有窗邊那個桌子，看上去有些老舊了，甚至有好一些地方已經掉漆了。
卻依然被整理得幹幹凈凈的，桌子上是這一家子的照片，那是我之前就見過的，奶奶的佛珠在桌上很顯眼，我走過去，拿在手裏。
正準備要走，衣服上拉鏈卻突然掛在桌箱上，走了兩步之後，鏈子把桌箱拉開了。
我緩緩轉身，看了一眼被打開的桌箱，伸手正要關上，眼角餘光所及的地方，視線裏卻突然出現一張紙條。
我恍然一楞，之所以能註意到，是因為字條上面，有我父親的名字。
我想都沒想，急忙從箱子裏取出那張字條。
是一張借條，五百萬，借款人，正是我的父親--舒斌，時間，不過是三天之前。
我僵著身子一下子倒坐在身後的床上，心裏突然像是被什麽東西抽空了一般，目光都是渙散的。
五百萬，那不是一個小數字，我爸爸借這麽多錢去，要幹什麽？
約莫過了兩分鐘，我才強撐著身子重新站起來，把那張欠條握在手裏，關上桌箱，出門。
手裏握著那張五百萬的欠條，腳步異常沈重，穿過二樓的走廊，無神地下著樓梯。
這個位置是背對著大廳的，而且距離也不算太近，但是唯獨隔廚房很近，近到我可以很清晰地聽見沈墨琛和小姨的說話聲。
小姨說：“墨琛，她不適合你。”
我頓住腳步。
隔了好幾秒鐘，沈墨琛的低沈地嗓音才緩慢地傳過來：“我知道，而且我現在做得這一切都不是為了她，我知道肯定會有很多人不懂我，但是......”
我像是被戳中了脊梁骨一般，突然加快腳步往樓下跑，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，不想聽到他口中但是後面的所有話語。
跑的途中，我的腦海裏全是沈墨琛嘴裏那一句“而且，我做得這一切，都不是為了她......”
都不是為了她、都不是為了她、都不是為了我。
沈墨琛做得這一切，都不是為了我。
可腳下突然加快速度，且又是下樓梯，突然重心不穩，在第二階梯的時候，我跌倒了，腳踝狠狠一崴，腦袋也跟著撞在樓梯扶手上，然後倒地。
“啊......”
奶奶的佛珠滾出去了，在地板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響。
他們聽見聲音，很快趕出來。
奶奶跑過來：“曉曉，你怎麽樣了？”
我強忍著腳踝處的刺痛，坐起身：“奶奶，我沒事。”
嘴上說著沒事，可是眼角卻濕濕的。
沈墨琛和小姨也從廚房趕過來。
沈墨琛看了一眼地上的我，忽地一個箭步到我身邊來，一把把我抱起來，有些急切地問：“怎麽回事？”
他的懷抱太過溫暖，可是對比剛剛他在廚房裏說的話，我卻覺得他的懷抱冰涼得不行。
我從他懷裏掙紮開，忍住眼淚：“我沒事，你們不用擔心。”
一時間，他們都有些束手無策，小姨看了一眼我半懸空的腳，突然開口：“墨琛，還楞著幹什麽，叫家庭醫生過來，曉曉崴到腳了。”
“哦......”
然後，他往前走了兩步，然後又倒回來，說：“王姨，叫鄭醫生過來一下。”
他又一把抱起我，這一次，不管我再怎麽動，他都沒有再放開我。
奶奶撿了佛珠，跟小姨一起跟上來。
“怎麽會摔倒呢，這家裏的地也不滑啊。”
我有些窘迫，她們目光都在我身上，我不好意思地垂頭下去，說：“對不起，又給大家帶來麻煩了。”
“你這孩子。”奶奶說：“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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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頓了腳步，兩秒後，進了洗手間，關門。
往自己臉上拍了好多水，看著鏡子裏滿身滿臉的紅，還有那些刺眼的印記，兩滴淚水終於奪眶而出。
淚被我很快擦掉，門外傳來關門的聲音，伸在洗手池上方的手驀然停住，約莫半分鐘後，我才收回手，找到帕子擦幹，然後開門出去。
找到藥，按照醫生說的方法，在哈利身上塗抹，然後給它順順毛。
等到我走到廚房要給它弄吃食的時候，才想起今天轉了一大圈要買的東西，居然沒有買。
我沒了辦法，現在這個時候，也不可能再去買了，於是找出鍋來，給哈利燉了粥，又加了一些紅棗進去。
索性哈利吃著還不錯，可能也是失血過多，安靜地吃著，沒有發出任何聲響。
等它吃完，我又給他盛了一些水，等它閉著眼睡了，我才托著兩條被過山車碾過般的雙腿，離開碧桂園的別墅。
一路上，我的腦海裏仿佛都是空曠的，什麽事都沒有想，什麽事，我都不想想。
回到家裏，保姆已經準備好了飯菜。
我換鞋的時候，保姆走了上來，問我：“太太，飯菜都備好了，吃飯吧。”
我淡淡地嗯了一聲，走到餐桌邊，上面擺著的，是保姆早上問我想吃什麽時，我隨意說的幾個菜，沒想到她全部都買來弄好了，而且色香俱全，我相信味道肯定也是不差的。
可我突然什麽都不想吃了，甚至看著這些菜，我有點想吐。
“周姨，你吃吧，我已經在外面吃過了。”
我有些疲憊地說。
周姨有些奇怪：“太太，這不是你早上出去的時候說想要吃的嗎？怎麽先在外面吃了，或者要不要再吃點？”
我擺擺手，果斷道：“不用了周姨，今天虧了你一番好意了，我真的吃不下了，有點累了，你自己吃吧，我先上樓休息了。”
說完，我便上了樓，周姨看著我的背影，輕聲嘆了一口氣。
回到房間，洗了澡我便上了床。
靜靜地看了外面的夜色一會兒，我才拿著手機，翻到高慶麗的電話，給她發了一條短信過去。
【你有江峰的電話嗎？】
短信很快回過來。
【你要他的電話幹嘛？】
我想了一下，想到沒必要把今天的事情鬧大，要是高慶麗知道了，以她的脾氣，說不定會去公司找沈墨琛理論。
於是，我回道：【沒事，就是今天他幫了我一個忙，我想找個時間請他吃飯，走的時候忘記要電話號碼了。】
【哦，我這裏沒有，你等一下，我給你問一下其他人。】
【好。】
約莫十分鐘過去，高慶麗的短信發了過來，只有一串數字，我看了一遍，點了添加通訊錄，然後關上手機。
睡到半夜的時候，突然間醒過來了，刷了半個小時微博，卻發現還是睡不著。
也不知道怎麽了，我竟拿著手機給江峰發了一條短信過去。
【今天的事謝謝你，他脾氣不好，我替他向你道歉，找時間我請你吃頓飯。】
點擊發送的時候，我還是猶豫了一下，想著現在半夜三更的，是不是會打擾到他睡覺。
然而，手卻在我想的時候，不小心觸碰到屏幕，短信已經發了過去。
我懊惱地低吼了一聲，把手機往床單裏一丟，拉開被子，被自己全部陷進被子裏。
可是，等了好半天，也不見手機有什麽動靜。
可能是，睡著了吧，我想著。
就這麽躺了半個小時，睡意再次漸漸襲上來，我把腦袋從被子裏伸出來，沈沈睡去。
第二天照常去公司上班。
昨夜睡眠本就不足，加上早上的高強度工作，我竟有點想睡覺了。
捂著嘴打了一個哈欠，突然聽到對面的同事嘖嘖嘖了幾聲。
我問她：“你怎麽了？”
她拿著手機，笑得一臉花癡樣：“昨晚看了一個霸道總裁文，有一個情節就說那個女主撒撒嬌說公司給員工的壓力太大，男主當下就給員工帶薪放了假。”
我揶揄她：“你是想放假想多了吧，再說了，那都是小說，總裁，霸道總裁都是以如何壓榨員工以提高整個公司的收入為目的好嗎，總裁是什麽，總裁都是資本家，資本家都是幹什麽的，都是吸血鬼，是要喝血的！”
一句話吐槽完，我發現我對面的同事張大了嘴，一時竟不說話了，還有周圍的人也都沒有聲音，與平常的熱鬧一點也不同，感覺有些詭異。
偏偏，我吐槽的聲音並不小，於是整個辦公區域剎那間都是我一個人的聲音。
我說這樣的話，沒有人附和，那麽......
只有一個可能，那就是......
果然，我僵硬著身子，回頭，沈墨琛直直站在電梯面前，面朝我們這邊的方向，不動如山。
所以，我剛剛那一番話，全部被他聽見了......
我尷尬著轉過臉，裝作沒看見他的樣子，手拿著筆在紙上胡亂寫著什麽。
直至，電梯叮的一聲，我的身子也跟著顫抖了一下。
然後，同事才終於放松下來，嘆了一口氣，說：“曉曉，有一瞬間，我差點以為你快要活不成了......”
我輕輕咳了兩聲，故作淡然地說：“有這麽誇張嗎？我說得可都是大實話。”
☆、035：你會怎麽辦？
同事伸手過來拍了我一下，說：“是是是，你最牛逼，也只有你敢當著沈總的面這麽說了。”
“切。”
其實，剛剛看見沈墨琛的時候，我的心裏，似一鍋亂粥。
、、
給江峰發的短信，一直到下午還沒有收到回信。
我有些懷疑是不是高慶麗的消息有誤，於是下班之時，又站在工作的位置，拿著手機，撥通了高慶麗的電話。
那邊很快接起，餵了一聲。
“你給我的電話確定沒有錯誤嗎？確定不是他以前用過不用的電話？”
我直抒胸臆。
高慶麗好像有些忙，像是在跟誰說這話，隔了十幾秒，才跟我說：“千真萬確，是我問方俊的。”
方俊是江峰的鐵哥們，所以電話號碼不用懷疑。
“好吧，那我先掛了。”
“好，我先忙。”
道了拜拜，我掛上了電話。
按理說，不應該啊，以江峰的性格，不可能收到短信不回啊，要不要給他打個電話？
不不不，我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，昨天......那麽難堪。
於是，原地站定了好一會兒，我果斷收起了電話，整理好包包，出了公司。
幾番思考，幾番糾結下，我還是在附近超市裏，買了一大袋狗糧，打了車去了碧桂園。
進門的時候，哈利正在窩裏睡覺，許是聽見了我開門的聲音，它突然睜開眼，醒來。
我先蹲下去看了看它，用手摸它的臉：“哈利，今天有沒有好一點，傷口還痛嗎？”
他低吼了一聲，往我手心裏蹭。
我輕輕笑了一聲，卻突然想起昨天，昨天沈墨琛就是在客廳裏要了我，那時候，哈利也在場。
雖然知道它什麽都不懂，但我還是羞紅了臉。
楞了一下，又用手摸了摸它的肚子，問它：“餓了吧，我這就給你做吃的去。”
哈利閃了一下眼睛，算是給我的回應。
給哈利做完吃的，我早早就回了家。
距離公司這一季度的服裝發布會，還剩下不到二十天，接下來還有很多事情等著我去做。
沈墨琛上次拒絕了和那三家商場合作，雖然沈氏家大業大，但是三家大型商場，還是一筆不小的損失。
現在若是再把眼光放在其他市區或是省市，不僅時間上不允許，還會平白增加一大筆不必要的開支，不利人不利己。
在書房想了好一會兒，終是下了決定--我打算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裏，重新找幾家合作方，若是協議順利簽下來，那再好不過，若是短時間內找不到，那也不會比現在虧，至少放著資源下一季度繼續用也可以。
我把自己的想法，用手機備忘錄記錄下來，然後上網，找到幾家在B市中小型的商場，讓莫助理給我找了聯系電話。
看著備忘錄上面記錄下來的電話和各家商場的特點，我滿意地笑笑，看了一眼時間，已經是晚上的九點了。
好累。
站起身，手裏拿著手機，伸了一個懶腰，信步走出了書房。
保姆見我下了樓，一臉累極的樣子，溫言道：“太太很累嗎？要不要給你弄點晚餐？”
保姆知道我一向沒有吃夜宵的習慣，一是為了身體好，二是為了保持身材。
不過聽保姆這麽一說，我還真覺得肚子有些餓了。
“啊......”我猶豫了一下，手撐在肚子上，誰知，肚子竟很配合地叫了兩聲。
我微囧：“呃，好，那麻煩周姨了。”
周姨笑笑，轉身進了廚房，隔著廚房門，說：“麻煩什麽啊，平時你們都不怎麽在家吃飯，我算是很閑的了。”
是的，好像自從結了婚到現在，我和沈墨琛都不怎麽在家裏吃飯，更不用說一起吃飯了。
“是啊。”
我邊答著，一邊大腦放空著，在廚房周圍游蕩，很快，目光就瞟到了陽臺上的那幾株植物。
全是仙人掌。
陽臺上的暖黃的燈光打在那幾株仙人掌上面，有些違和感。
卻也有些單調。
我正要拿手去輕碰一下的時候，保姆端著夜宵出來了。
“太太，快過來吃夜宵了。”
“哦，好，馬上過來。”
保姆給我煮了一碗香噴噴的面條，不是那天我給沈墨琛做的那種雞蛋面，而是大排面，很大的大排。
吃到一半，我肚子就有些飽了：“周姨，這個大排好大，我可能要辜負你一番好心了。”
周姨正在整理客廳茶幾上的東西，拿著抹布走過來：“太太要是實在吃不下，就不要硬撐，吃得下多少就吃多少，別到時候弄得身子不舒服。”
“哎，好。”
一碗面還剩下一半，肚子就飽飽的了，我一只手撐著肚子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下來，整個過程中像極了人家懷孕幾個月的孕婦。
和保姆嘮嗑了幾句，我便上了樓。
一夜無夢。
第二天正午，我照著莫助理給我找的商場負責人聯系方式，坐地鐵找了過去。
第一個，華源。
當我下了地鐵看到“華源商場”四個字的時候，心裏驀然開心了一下，畢竟對於我這樣的路癡來說，不需要找目的地，運氣實在是再好不過了。
靜靜站在門口看了幾眼超市的外觀，雖然不是最豪華宏偉的，可看這個規模，並不小。
我很滿意。
走到超市裏面去，找到了前臺。
“你好，請問一下你們的許經理在嗎？”
前臺先是楞了一下，隨後上下打量我一眼，緩慢開口：“你好，經理在開會，請問你有預約嗎？”
“有的。”
我說，然後我看見她給許經理打電話。
半分鐘後，她放下手裏的電話，微笑道：“小姐你好，經理現在正在忙，請你在休息室等一下。”
我也回笑：“好。”
然後，我被她帶到了休息室。
前臺給我倒了一杯水，遞過來：“小姐，你先喝杯水吧。”
“好。”我答。
前臺出去。
休息室裏，只有簡單的一張條形桌，一個飲水機，兩組對立沙發。
我擡著那杯水喝了幾口，放在面前的桌子上，覺得有些無聊。
看了眼手機，已經正午十二點五十了，下午的工作我委托了其他同事，所以並不擔心。
我給莫助理發了一個信息。
【明天要見的那個商場的負責人，你幫我預約見面了嗎？】
莫助理的短信隔了兩分鐘傳過來【聯系好了，舒小姐放心。】
我輕輕一笑，手指快速動著【好，謝謝你。】
【不謝。】
要問的事問完了，我覺得沒事做，深呼吸兩口，腰桿挺得直直的，在心裏模仿了一下一會兒見到許經理時說話的場景。
這是我第一次一個人出來拉生意，而且沒有沈墨琛的光芒。
特意讓莫助理不跟他說，內心裏既是想要好好做好一件事，亦是想要證明一下自己也是有能力的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，我漸漸開始坐不住，看時間，已經是下午兩點半了。
許經理還沒有出來。
我自顧自又環視了一下房間，實在覺得有些無聊了，開始拿著手機刷微博。
我沒想到，幾乎一年沒有在微博上發聲的沈墨琛，居然發了一條微博。
我手很快地點進去，只有一個“謀”字。
“謀。”
我默念了出來，什麽意思啊？是他要對人用謀，還是別人對他用謀了？
就在這時，門從外面被打開了。
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，五官不是特別精致，但臉上特意留下的胡須，倒讓他看起來男人味十足。
我猛然站起來，還來不及說什麽，男人已經楊唇先開了口：“舒小姐，你好。”
看著他伸到我面前的手，我怔怔地看了一秒，伸手與他握上：“許經理你好。”
放開手。
男人點點頭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，說：“坐下吧。”
“好。”
我們兩個對立而坐，近距離的接觸，讓我發現這個男人的坐姿也是很正的，雙手輕放在膝蓋上方，背很直，給人很精神的感覺。
言歸正傳。
我說：“許經理，今天冒然把你約出來，打擾你的時間了。”
許經理：“舒小姐嚴重了，倒是我剛剛開會，讓你在這裏等了這麽長的時間，抱歉了。”
我搖搖頭：“想許經理這樣的大人物，自是有很多要忙的事，能夠抽空出來見我，已是實屬幸運，我等等又有什麽呢。”
許經理被我逗笑了，我有些懊惱，臉上繼續淺笑著，心想，也許是他覺得我這樣年紀的人，到底是太嫩了，不知天高地厚。
誰知，下一秒，他居然很紳士地跟我道歉了：“那個......舒小姐，不好意思，我只是覺得，雖然你說話一板一眼的，但是，讓我聽著並不那麽心煩。”
“嗯？”
“舒小姐跟以前來跟我要合作的人不一樣。”
我不明，都是做買賣，能成就簽個協議，不能成就當是交個朋友唄，有什麽不一樣的。
於是，我問：“哪裏不一樣了？”
許經理拿了茶幾上的紙巾，遞給我一張，我接過。
他說：“怎麽說呢，我們做個假設啊。”
我用眼神示意他開始。
“倘若，我今天要是一天都在忙，都在開會，甚至說我忘記了跟你有這麽一個預約，你會怎麽辦呢？”
☆、036：還有其他要買的嗎？
“能怎麽辦。”我實話實說：“那就明天再來唄，不是每一件事都是一次性能做完做好的。我既然來了，肯定是要做足了面臨各種事況的準備的。”
許經理深深地看了我一眼，然後緩慢開口，一字一句地說：“所以，我說你跟其他想要跟我合作的人不一樣。”
我靜靜地看著。
他突然站了起來，然後走到飲水機面前，彎腰下去，找到兩個一次性杯子，倒了水。
遞了一杯給我。
“謝謝。”我接過來，對他說。
他再次坐下，喝了兩口，不疾不徐地說：“說實話，我剛剛在監控裏看見你了。”
我有些驚奇，嘴角張大：“啊？你，剛剛......難道沒有在開會？”難道過去的這一兩個小時，他一直在監控我？
“開會固然不假，但是我十二點半就結束會議了。”
我看了他一眼，臉色毫無波瀾，不像是說謊的樣子。
我淡淡地哦一聲：“沒事啊，反正結局是你出來了，多等一會兒和少等一會兒又有什麽區別呢？”
這是大實話，只要能在這期間，拉到一個半個商場的支持，就是有收獲的。
“我聽說，你們沈氏，前段時間才終止和三家大型商場的合作？”
他能知道，我覺得並不稀奇。
我嗯了一聲，承認。
“為什麽？”許經理問。
為什麽，其實我至今為止也不知道為什麽，可能是因為沈墨琛說的，我給他戴了“綠帽子”。
可是，沈墨琛是個實實在在的商人，也不可能為了這些有的沒的事情做出這麽草率的決定。
“我不知道，上級的事，我們都不清楚。”
許經理繼續打量我，半晌，卻突然埋下頭來，極其八卦的樣子。
“聽說，是你們沈總因為一個女人才終止了和他們的合作的。”
“女人？”
“嗯，女人，聽說，那個女人已經住進他家了。”
我一下子楞住。
那天的當事人除了我沒有其他人了，所以說，他終止和那三家商場的合作，是因為我？
那......
不過，我肯定不能把我和沈墨琛隱婚的事情透露出來的。
就在這時，莫助理的電話打過來了。
我看了一眼手機上跳動著的名字，歉意地看了看對面坐著的許經理，說：“不好意思，接個電話。”
許經理把手一擡，示意我隨意。
我走到窗邊，又看了一眼許經理那邊，劃開電話。
“舒小姐，沈總現在讓你馬上到E+來。”
“有什麽事嗎？”
“我不知道，但是沈總已經在這裏等你了。”
“哦，好。”
掛上電話，遲疑了幾秒鐘，我重新走到沙發邊。
有些歉意地看著許經理，說：“許經理，對不起，我現在不得不離開去處理一些事。”
許經理答應得很爽快，從座位上站起來，對著我笑笑，說：“好吧，那我們下次再約。”
“好的，謝謝理解，拜拜。”
“要不要，我讓司機送你過去？”許經理問我。
“不用不用，謝謝。”我彎腰拿起自己的包，斜跨在肩上。
許經理送我到樓下。
到了E+，莫助理挺直身板在商場大門口等我。
我快速走過去，他看到我，往商場大門口正中央走了一些。
“舒小姐，往這邊走。”
我點頭：“好，走吧。”
跟著莫助理的方向，我們很快到了一家服裝店，裏面全是奢侈品，那是我平時可望不可即的。
我有些懵，難道今天又有什麽晚會需要參加嗎？自從上次之後，我心裏是有些抵觸參加什麽聚會的，主要是我不知道沈墨琛會不會當著眾人的面，又帶著蔣夢婕一起出現，那樣，顯得我很外人。
“舒小姐，沈總讓你先進去選好你需要穿的衣服，他馬上就過來。”
“他沒有跟你說要去做什麽嗎？為什麽突然帶我來買衣服？”
莫助理推了推臉上的黑框眼鏡，站得很直：“沈總一會兒要回老宅。”
我下意識問他：“又是什麽聚會嗎？”
“舒小姐......”莫助理提醒我道：“難道您忘記了？沈總的小姨，上次她回來，沈總就匆匆見了一面，隔天就去出差了。”
“噢......”我恍然大悟：“嗯，那好吧，你在外面等我。”
“好的。”
話閉，我把手裏的包遞給莫助理，讓他幫我拿著我進去挑選衣服。
其實裏面的衣服是不難挑選的，隨便拿一件，都能把人的氣色襯起來，只是想到上次我也是跟沈墨琛的小姨見了一次，後來工作忙，加上要照顧哈利，一直沒有再次過去老宅看望她，久而久之，這件事情就被放在腦後了，於是我選衣服時不免認真了起來。
最終，我選了一條淡綠色的裙子，很素凈的顏色，款式也中規中矩的。
在店員的幫助下，我換好了那條裙子，這時，沈墨琛正好過來了。
我背對著他。
店員甲摟著腮幫子：“哇塞，這男人好帥！”
“是啊，是啊，難道是，來付錢的？”
“先上去問他吧。”
然後，有一個店員走上前去，我跟著她的腳步回過頭，正好看見這一幕。
女店員站在沈墨琛身邊，說：“這位先生，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助你的嗎？”
沈墨琛連看都沒看她一眼，徑直擡腳從她身側走過來，在這麽多雙目光下，站在我的身邊來，淡道：“選好了？”
其實，我心裏還是有氣的，以前一直都是壓制著，可就是在蔣夢婕出現之後，我發現我對他漸漸沒有以前那樣的耐心了。
可能是，以前知道他只是單純的煩我，只要乖乖的，好好對他，總是有機會的吧。
但是現在不一樣了，他身邊有其他女人，一切都不一樣了，仿佛脾氣也越來越不受我控制了。
尤其那天，他那麽說我跟江峰。
算了算了，現在還在外面，沒必要讓大家都那麽難堪，至少，我是拿了奶奶的錢的，拿了他們沈家的錢的，於公於私，我都不能這樣隨著性子來。
“嗯。”我說。
“還有沒有其他要買的？”他問。
我呆楞了一下，他是要跟我買衣服嗎？
不過，婚後奶奶給我添了很多衣服，多了我也穿不下。
我急忙擺擺手：“不用了，這件就夠了。”
然後，在所有人的註視下，我看著沈墨琛從西裝袋裏摸出一個黑色的錢包，從中抽出一張卡來，長手遞給前臺：“買單。”
“哦......好。”店員說。
車子緩緩駛入老宅，莫助理把車後備箱裏的東西全部提出來。
現在我才看清那些東西，有女人的衣服、化妝品，甚至還有一束藍色妖姬。
還真是浪漫......
莫助理還幫忙拿進去，卻被沈墨琛制止下來。
“少軍，你先回去休息吧，我拿進去就好。”
莫少軍楞了一下，隨後回走了幾步，把東西遞給沈墨琛，說：“沈總，那我先回去了。”
“恩。”沈墨琛接過那些東西，淡道。
目視著莫少軍離開。
原地站了好幾秒，見他還沒有往前走，我擡腳正要先行。
沈墨琛突然咳了一聲，對著我餵了一聲。
我頓住腳步，有些不太情願地回頭，問他：“怎麽了？”
他什麽也沒說，走上來幾步，眼睛先是盯在了我的手上，然後曲著一只胳膊，做讓我挽著的動作，然後眸光散開到別處。
我居然忘記了這個茬。
很快會意，輕擡一只手，從他手腕的縫隙處伸進去，等我的手臂與他的契合在一起，他看了一眼，才滿意地帶著我往屋裏走。
剛進門，王姨就迎上來：“先生、太太。”
我們皆是嗯了一聲，在玄關處剛換好鞋，沈墨琛的小姨和奶奶就聞言過來了。
奶奶狠狠瞪了沈墨琛一眼，沒有理他，一把把我拉過去：“曉曉回來了。”
“奶奶。”然後目光看向沈墨琛的小姨：“小姨。”
小姨笑著嗯了一聲，問：“你們吃了嗎？”
我正要接話，沈墨琛已經換好鞋，攔著小姨說：“哎喲小姨，我既然要過來，怎麽可能會吃了飯過來，肯定要空著肚子吃你的拿手菜啊。”
小姨用手刮了他的鼻頭一下，笑了：“你這個小兔崽子，就只知道吃。”
沈墨琛把腦袋一扭，又縮回去：“誒，小姨，你這樣子就不對了，我捧你的場你不謝謝我，反倒是嫌棄我只會吃了。”
“貧嘴！”小姨把他放在她肩上的手拍打下來。
奶奶挽著我，我們緊跟在他們身後，在沙發上坐下來，沈墨琛和小姨坐在對面。
他好像真的和小姨的感情很好，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幼稚得這麽真實的一面。
看我看他們看得認真，奶奶突然探頭過來對我說：“墨琛小時候最喜歡跟他小姨的路，有時候他小姨過來，他一纏著就是好幾天不讓人回去，好在他小姨也是一個大大捏捏的性格，每次他有什麽要求，都拒絕不了。”
從小估計跟我最親近的，算是我媽媽了吧，因為我爸爸只喜歡兒子，重兒輕女的思想很嚴重。
於是，我打從心裏眼羨慕，揚起嘴角，感嘆道：“這很好啊。”
☆、037：我太太不喜歡生人觸碰
我看著對面一直在“咬耳朵”的兩人，他們臉上親和的笑容，彼此說笑，彼此分享小秘密，一時間，竟覺得像是看到了嫁進沈家這麽久以來最美的風景。
下午五點，沈墨琛執著要吃小姨做的飯菜，小姨圍上圍裙，進了廚房。
沒過一會兒，沈墨琛也跟著進了廚房打下手，我本來也要去幫忙的，剛從沙發上站起來就被奶奶拉住：“嗳，曉曉，等他勞動一下，不然他不知道人家做飯人的辛苦。”
我癟癟嘴，其實沈墨琛平時做的事，比家務要累很多吧。不過他和小姨這麽久沒見了，多給他們留些空間也好。
於是，我在沙發上陪著奶奶看電視。
電視上正在播韓劇《來自星星的你》
正在播放女主有危險，男主用超能力去救女主的片段。
奶奶喝了一杯水，突然說：“這個劇的劇情不錯，挺新鮮的，不是說韓劇都有三寶嗎？”
我若無其事地接了奶奶的話：“哪三寶？”
“車禍、癌癥、死不了啊，難道你不知道？”
“我......我知道。”
其實，我是真的不知道，一般來說，電視劇我也只是看看，也不會去總結這些規律的，沒想到奶奶居然還知道這些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，廚房裏傳來飯菜的飄香。
“曉曉，你去樓上給奶奶拿一點東西下來吧。”奶奶說。
“好。”
“奶奶的房間，桌子上的那一串佛珠。”
“好，我這就去。”
我站起來，往樓上走。
到了房間，開了燈。
奶奶的房間格局跟沈墨琛的差不多，靠近門邊就是浴室，往裏走了一段，就看見一張大床。
房間的裝修都很現代的，只有窗邊那個桌子，看上去有些老舊了，甚至有好一些地方已經掉漆了。
卻依然被整理得幹幹凈凈的，桌子上是這一家子的照片，那是我之前就見過的，奶奶的佛珠在桌上很顯眼，我走過去，拿在手裏。
正準備要走，衣服上拉鏈卻突然掛在桌箱上，走了兩步之後，鏈子把桌箱拉開了。
我緩緩轉身，看了一眼被打開的桌箱，伸手正要關上，眼角餘光所及的地方，視線裏卻突然出現一張紙條。
我恍然一楞，之所以能註意到，是因為字條上面，有我父親的名字。
我想都沒想，急忙從箱子裏取出那張字條。
是一張借條，五百萬，借款人，正是我的父親--舒斌，時間，不過是三天之前。
我僵著身子一下子倒坐在身後的床上，心裏突然像是被什麽東西抽空了一般，目光都是渙散的。
五百萬，那不是一個小數字，我爸爸借這麽多錢去，要幹什麽？
約莫過了兩分鐘，我才強撐著身子重新站起來，把那張欠條握在手裏，關上桌箱，出門。
手裏握著那張五百萬的欠條，腳步異常沈重，穿過二樓的走廊，無神地下著樓梯。
這個位置是背對著大廳的，而且距離也不算太近，但是唯獨隔廚房很近，近到我可以很清晰地聽見沈墨琛和小姨的說話聲。
小姨說：“墨琛，她不適合你。”
我頓住腳步。
隔了好幾秒鐘，沈墨琛的低沈地嗓音才緩慢地傳過來：“我知道，而且我現在做得這一切都不是為了她，我知道肯定會有很多人不懂我，但是......”
我像是被戳中了脊梁骨一般，突然加快腳步往樓下跑，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，不想聽到他口中但是後面的所有話語。
跑的途中，我的腦海裏全是沈墨琛嘴裏那一句“而且，我做得這一切，都不是為了她......”
都不是為了她、都不是為了她、都不是為了我。
沈墨琛做得這一切，都不是為了我。
可腳下突然加快速度，且又是下樓梯，突然重心不穩，在第二階梯的時候，我跌倒了，腳踝狠狠一崴，腦袋也跟著撞在樓梯扶手上，然後倒地。
“啊......”
奶奶的佛珠滾出去了，在地板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響。
他們聽見聲音，很快趕出來。
奶奶跑過來：“曉曉，你怎麽樣了？”
我強忍著腳踝處的刺痛，坐起身：“奶奶，我沒事。”
嘴上說著沒事，可是眼角卻濕濕的。
沈墨琛和小姨也從廚房趕過來。
沈墨琛看了一眼地上的我，忽地一個箭步到我身邊來，一把把我抱起來，有些急切地問：“怎麽回事？”
他的懷抱太過溫暖，可是對比剛剛他在廚房裏說的話，我卻覺得他的懷抱冰涼得不行。
我從他懷裏掙紮開，忍住眼淚：“我沒事，你們不用擔心。”
一時間，他們都有些束手無策，小姨看了一眼我半懸空的腳，突然開口：“墨琛，還楞著幹什麽，叫家庭醫生過來，曉曉崴到腳了。”
“哦......”
然後，他往前走了兩步，然後又倒回來，說：“王姨，叫鄭醫生過來一下。”
他又一把抱起我，這一次，不管我再怎麽動，他都沒有再放開我。
奶奶撿了佛珠，跟小姨一起跟上來。
“怎麽會摔倒呢，這家裏的地也不滑啊。”
我有些窘迫，她們目光都在我身上，我不好意思地垂頭下去，說：“對不起，又給大家帶來麻煩了。”
“你這孩子。”奶奶說：“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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